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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至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苏省考察时强调，江苏有能力也有责任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走在前、做示范。在卫生健康领域，江苏不少工作担得起“走在前、做示范”的美誉。

近日，健康报社采访调研团队来到江苏省南通市，走进村卫生室、乡镇卫生院、公共卫生中心、托育机构、养老服务机构等，听民声、看变化。

7月14日，江苏省南通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召开新闻发布会，解读《南通市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能力提升三年行动方案（2023—2025年）》。该文件7月3日由南通市委、市政府发布，释放出南通市强化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能力的信号。

近年来，南通市紧盯基层医疗工作的难点、痛点问题，在人才队伍建设、机构管理等方面想办法、找出路。尤其是在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行政区域全覆盖基础上，南通市更加注重基本医疗卫生服务人群全覆盖，为基层医疗发展开辟新局面。

相差44岁的师徒组合

6月25日，阴雨连绵，南通市通州区平潮镇四十里村卫生室人来人往，门口的黄色竹篮里放满了花花绿绿的雨伞和雨衣。进门右手边尽头诊室里，一位扎马尾的姑娘专注地看着一位老年医生在一个患儿肚子上触诊。

姑娘姓杜，是四十里村卫生室室长，今年27岁。老年医生姓金，今年71岁。“工作4年了，但经验还是不足，我经常跟在金医生身后，看他如何诊断用药。”杜医生说。

不仅是四十里村卫生室，在通州区不少村卫生室，这样的师徒组合也有很多。

2022年3月，通州区政府开了一次专题会议，村医岗位聘用管理是会议的重要议题。会后，通州区以文件的形式明确，当年3月31日前，全面完成村卫生室适龄乡村医生岗位聘用和超龄乡村医生离职、岗位返聘工作，对男满60周岁、女满55周岁的乡村医生统一办理离职手续。如离职乡村医生所在村卫生室有岗位空缺，经本人申请，由镇村统一组织考核测评后择优予以岗位返聘。其中，返聘男医生的年龄上限是72周岁，金医生正在此列。

加速到龄乡村医生退出，规范适龄乡村医生岗位聘用，是乡村医生队伍持续优化的举措之一。为了落实此项举措，南通市过去10年持续不断地分层、分类培养农村医学生，储备人才。

从两组数据可见南通市通州区近年培养基层卫生人才的成效：该区从2013年起委托南通卫生高等职业技术学校为村卫生室培养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累计录取238名医学生，目前已毕业上岗186人，另有52人将于今明两年陆续上岗；从2017年起委托南京医科大学、南通大学等高校，为乡镇卫生院定向培养临床医学、预防医学、中医学、麻醉学等专业的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累计培养210名，其中本科生112名、大专生98名，已有113名医学生毕业。

“今年核批计划54名，其中本科生31名、大专生23名，目前正在招生。”通州区卫生健康委主任匡咏梅说。

杜医生就是到村卫生室履约的订单定向医学生。“做村医没有什么特别初衷，觉得村医工作稳定，就选了。”杜医生很坦诚。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干劲儿很足。有盼头，是她愿意干、愿意留的关键。比如，当地增加镇卫生院编制，用于公开招聘医学类毕业生到村卫生室工作；在村卫生室工作满6年的执业或执业助理医师可以定向招聘入编。

在调动年轻人工作积极性的同时，南通市也为金医生这样的返聘村医消除了后顾之忧。已纳入事业编制的村医，参加机关事业单位基本养老保险、职工基本医疗保险等社会保险；未纳入事业编制的村医，参加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或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职工基本医疗保险等社会保险，有条件的地方还可结合实际给予适当补助。

南通市卫生健康委主任张兵说，南通将进一步提升乡村医疗卫生机构全科医生工资水平，使其与当地县级公立医院同等条件临床医师工资水平相衔接，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在乡村医疗卫生机构绩效工资内部分配时设立全科医生津贴项目并在绩效工资中单列。南通市争取到2025年，村医中具备执业（助理）医师资格的人员比例提高到55%以上，逐步形成以执业（助理）医师为主体、全科专业为特色的乡村医疗卫生服务队伍。

镇村不分家

平板电脑、血压计、血糖仪、体重秤、身份证读卡器……村医钱医生一件件清点随访包里的工具。6月25日，调研团队来到通州区平潮镇平西村卫生室时，钱医生正准备冒雨入户随访。

“血压计等设备都可以通过蓝牙连接到平板电脑。”钱医生说，以前入户随访时，需要手工填写相关信息，费时费力，易出错；现在测量信息自动录入村级健康信息系统的慢病管理模块。而且，村级健康信息系统与乡镇健康信息系统联通，镇卫生院可随时调阅村卫生室患者的信息，并对村卫生室服务行为进行跟踪管理。另外，平潮镇卫生院组建了15个健康管理服务团队，每月到责任村开展不少于2次的巡回医疗，也会及时上传相关信息。

“村、镇已经与区级实现信息互通，只不过目前是将相关信息定期导入区级系统。正在打通与区人民医院、中医院等机构的实时信息传输功能。”通州区卫生健康委公卫科科长张国彬介绍，目前已完成相关工作第三方技术支持的招标，进入落地建设阶段。

镇村医疗卫生信息畅通得益于镇村卫生一体化建设。从2022年开始，通州区实行镇卫生院对村卫生室进行行政、业务等统一管理，村卫生室的法定代表人全部变更为镇卫生院院长。“镇村一体化，垂直管理，上下就能动起来。”张兵表示，南通市将进一步推进镇村医疗卫生机构建设、人员、业务、药械、财务、绩效考核“六统一”，村医可根据需要在全市区域内平行流动。

一体化管理后，镇村两级的功能定位更加明确了。张兵介绍，在通州区，镇卫生院主要提供常见病、多发病的门急诊和住院治疗，村卫生室承担一般疾病的初级诊治。同时，村卫生室主要承担劳务密集型的公共卫生服务项目，并协助专业机构落实重大公共卫生项目，推动乡村医生服务转型。

张兵还强调，强基层，不仅要把基础设施建好、把人才引进来，也要让基层医生们掌握真本事。据介绍，南通市加强基层卫生人员实训基地建设，目前基本实现每县至少建成一家县级基层卫生人员实训基地，所有基层卫生人员、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管理人员每两年接受一次全面系统的轮训。

基本医疗和体卫融合同发力

临街一、二层楼独立设置中医综合服务区，使用面积达700多平方米；设立中医工作站、中医内科、中医儿科、中医肛肠、中医康复、针灸科等7个中医诊室，以及针灸治疗室、贴敷室、牵引室、熏蒸室、康复理疗室等9个治疗室；设置中药房、煎药室……南通市如皋市磨头镇卫生院的中医综合服务区让人眼前一亮，这里已被评为江苏省五级中医馆。

磨头镇卫生院，是如皋市乡镇卫生院发展的一个缩影。20世纪90年代末，如皋市公立医疗机构曾走向民营化。后来，国家提出了每个乡镇必须有一家公立卫生院的要求，如皋市随即开启回购，使所有乡镇卫生院成为公立机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运营情况都比较好，几乎没有亏损。”如皋市卫生健康委主任马军华说。

磨头镇卫生院中医儿科主任中医师丁忠兵体会到了“回归”后的变化。他说，待遇提高了，工作平台不一样了，尤其是医院不吝啬投资人力、财力、设备等，让医生的能力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间。

打开如皋市医共体信息平台，政府支持基层发展的决心可见一斑。通过医共体驾驶舱、药品监管驾驶舱、疾病管理驾驶舱、区域影像中心系统等多个模块，可以实时调阅相关信息。比如，在信息平台可以看到各机构每日上下转诊人次数、高血压患者建档数、昨日费用情况等。

“建设医共体信息平台，如皋市投资了近1500万元。市卫生健康委牵头，以市人民医院和市中医院为龙头，联合多家乡镇卫生院建立医共体，实行纵向集团化管理。”马军华说。

不仅在做实基本医疗上持续发力，如皋市还积极构建体卫融合新格局。

在该市白蒲镇卫生院蒲西分院三楼的西侧，有一个运动促进健康服务中心，该中心设置了运动前筛查评价区、体适能测评区和运动健康服务区。调研小组来到运动健康服务区时，一位大爷正坐在扩胸训练器上，有节奏地推拉着……

这位大爷已经坚持锻炼了2个月。“每周来3次，一次1小时。”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肚子变小了。”

据介绍，2022年，白蒲镇卫生院被评为江苏省慢病运动健康干预试点医院。运动促进健康服务中心的医生对慢性病患者等特殊人群开展体育健身指导，开具患者专属运动处方。

马军华说，白蒲镇卫生院通过加大绩效考核力度，调动村医筛选运动健康干预患者的积极性。根据健康筛查、运动检测和体检结果，慢性病患者在运动促进健康服务中心接受治疗，一个疗程大约3个月时间，每个月进行阶段性评价，费用是292.1元，医保报销后个人仅需支付164.77元。中心运行3个多月以来，200多名签约糖尿病、高血压等慢病患者接受了运动健康干预。